極北之城:隆雅市與斯瓦巴群島

Angela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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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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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雅市的商業大街,by Zairon,Wikipedia

離開冰島後,郵輪往北進入北極圈的範圍,巡航兩天後,抵達隆雅市(Longyearbyen)。

隆雅市(Longyearbyen)直譯為長年城,為北極圈中最北(也是世界最北)有人居住的城市,位於挪威本土北方600多公里的斯瓦巴群島(Svalbard),為該群島的首府。

如搭機由挪威北方大城Tromsø至此約一個半小時,由奧斯陸出發約三個小時。如搭郵輪由冰島出發兩天可抵達,由Tromsø則需一天。

綠色為Svalbard群島,淺綠色為挪威本土,挪威本土左側的島嶼為冰島。地圖來源:Rob984, Wikipedia,圖上英文地名為作者加註。

斯瓦巴群島(Svalbard)又被直譯為冷岸群島,位於北緯74°至81°之間(北極圈為66°34′),總面積約6.2萬平方公尺,最大島史匹茲卑爾根島(Spitsbergen)面積約佔二分之一,與台灣總面積相當。其氣候嚴峻,大多為苔原凍土地形,約六成土地被冰川覆蓋,每年約有四個月永晝及四個月永夜。因其地理位置及生態環境特殊,吸引許多科學家、探險家、賞鳥者及遊客到訪。

該群島為挪威領地,但擁有行政、環保、資源、財政、司法及教育等自治權,並設有地方議會,總督由挪威政府派任,外交及國土安全亦受挪威政府的監管。此外,斯瓦巴群島受到46個國家聯合簽署的斯瓦巴條約保護,確保其永久中立、權利平等(簽署國及其國民享有與挪威國民相同的權利)、自由貿易及環境保護與資源管理。

斯瓦巴群島,隆雅市(紅色標示區域)位於其最大島斯匹茲卑爾根島的中央。地圖來源:Fleinn, Wikipedia。

該群島總人口約2,500人,集中於首府隆雅市,次為巴倫支堡(Barentsburg,為俄國公司擁有的採礦基地),其餘地區如有人居住,均為研究基地,由科學家或研究人員輪調暫住。

隆雅市約有2,000人,500人從事礦業、500人為大學生,餘從事觀光旅遊、零售、服務、研發、漁業或製造業等等(以上為導遊預估,非官方資料)。

斯瓦巴群島有三個特殊規定:不可在此出生、死亡及入獄。孕婦如臨盆,得飛到挪威本土生產;如有人死亡,遺體得送到挪威本土喪葬;如有犯罪,須遣送至挪威本土服刑。

當地居民極少置產,絕大多數住在企業提供的宿舍,免學費的斯瓦巴大學中心(The University Centre in Svalbard, UNIS,詳見參考資料)的學生亦全部住校(目前住宿於礦場宿舍)。當我們在隆雅市閒晃時,路旁正大興土木建造學生宿舍。


郵輪一大早在隆雅市靠岸,天氣陰霾,溫度約5度。清晨六點即可下船,半夜才須返船,有完整的一天可在此閒晃。

碼頭即有遊客中心提供免費地圖,也有熱心的工作人員提供散步路線及參觀景點的建議,並可預訂觀光行程(詳見Svalbard官網 Visit Svalbard)。

一個小小的城市忽然湧現1-2千名遊客,是怎樣的光景?!白天的徒步導覽及健行行程全都額滿,狗拉雪橇、划獨木舟或出海賞冰川等我們沒興趣。不過,晚上七點還有場四小時的健行及參觀行程,頗令我們心動,且趕得上郵輪的關門時間。因此,決定白天在隆雅市逛逛,下午回郵輪吃飯,晚上參加Tour。

時間,真是永晝的北極圈,送給觀光客最好的禮物。

這些房舍,大多是宿舍。山坡上的柵欄為避免土石崩落擊中房舍設置的緩衝區。
商業大街街頭的導覽壓克力立牌,有地圖及景點、歷史、礦業及生態環境等介紹。
隆雅市唯一一條商業大街,遠處是冰川。想必九月下雪之後,積雪的景況一定更加漂亮壯觀。
與商業大街平行的街道,彩色的民屋是隆雅市的特色之一。
社區居民的信箱集中於街旁。
雪季主要的交通工具,雪上摩托車。
隆雅市中小學校,世界最北的學校,創立於1920年。我們經過時,小學生正在一旁草地上課,很自在。
意外看到路邊有國旗,中央大學地球科技學院在斯瓦巴設有極地研究站。
Spitsbergen藝術中心。往前還有幾棟礦場宿舍及小旅館,不遠處就到道路終點。
道路盡頭的山坡上是廢棄的礦場二號。
斯瓦巴教堂,世界最北的教堂。
教堂不大,但很溫馨。
世界最北的加油站。

隆雅市規模雖小,但從幼稚園到大學,從健身房到電影院,從醫院到教堂,無論身心靈都可以滿足。商業大街雖只有一條,但甚麼商店都有,甚麼東西都賣。大妹在超市買了一只行李箱,取代被砸壞的那只信用卡贈禮,價錢也在可接受的範圍。

隆雅市與預想的白雪靄靄很不同,我們在塵土飛揚的路上,拖著空行李箱及紀念品,走回郵輪。

至於在斯瓦巴博物館購買及託寄的明信片,約10天後安抵台灣,當時我還在挪威旅行。令人想起幾年前,朋友自義大利寄出的明信片,至今仍在天涯海角流浪呢!

自斯瓦巴博物館購買的明信片在我還未抵家就寄到了。

大多數遊客會透過ViatorGetYourGuide平台預訂觀光行程。但,隆雅市肥水不落外人田,由斯瓦巴觀光協會(Svalbard Tourism Council)整合住宿、旅遊、租車、餐飲等業者,建立Visit Svalbard官網,可線上預訂住宿及行程,並有豐富完備的人文歷史及生態環境等資訊。

官網提到,斯瓦巴只有40公里的道路,隆雅市與次大城市巴倫支堡(Barentsbury)或研究基地新奧勒松(Ny-Ålesund)等地之間並無道路相通,得靠船舶或雪上摩托車(雪季)往來。官網上還有警語:由於路況不佳,且有大型野生動物出沒,建議觀光客參加當地導覽行程。


晚上七點,滿臉落腮鬍的嚮導駕著九人座來到遊客中心,三三兩兩等候的人靠攏過來,點名上車。

車子開出碼頭,沿著海岸線往西北方前進。過機場後,兩線道的道路越來越崎嶇難行。嚮導戲稱,由碼頭到機場的三公里路是斯瓦巴唯一的高速公路。

他邊開車邊解說斯瓦巴的氣候及生態,半路如發現鳥蹤,即停車講解或讓大家下車觀看。雖然大家有聽沒有懂,但看到有鳥飛近,都很興奮。我們近距離看到地域性極強的北極賊鷗,用手機即可拍下它們的身影。

北極賊鷗Arctic Skua

車過機場後,路況雖然越來越差,但可見峽灣對岸穿雲而出的的陸地及冰原,也偶見路旁遺世獨立的度假屋。不久後,車子駛入顛簸又陡峭的碎石子路,搖搖晃晃地來到廢棄的礦場,嚮導口中的秘境。

下車後,大家圍站車旁,嚮導拿出熱水瓶及環保杯,倒出熱花草茶,分送給大家補充熱量。他先說明隆雅市的採礦歷史及近況,再導引大家繞行山谷,說明生態環境。

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看到一棟面對冰原遺世獨立的度假屋。
路況非常差。
礦場秘境

隆雅市的煤礦場

隆雅市共有七座煤礦場,均屬於挪威國營企業Store Norske(SNSK)。因環保、排碳及存量等因素,目前已關閉六座,唯一仍在營運的七號礦場原訂今年關閉,但因俄烏戰爭能源缺乏,將繼續營運至2025年,主要銷售給德國發電(佐證新聞)。此外,三號礦場(Gruve 3)雖已關閉,但開放參觀,可在Visit Svalbard官網預約

隆雅市最早的煤礦場是位於斯瓦巴教堂後方的一號礦場,又稱為Amerikanergruva(美國礦場)。美國商人John Munro Longyear於20世紀初在此探勘及開採煤礦,並建立可容納500人居住的社區,隆雅市因他得名。他所創立的Arctic Coal Company(北極煤礦公司),後被挪威政府收購成立SNSK。

礦場秘境

查閱Google地圖及研究車行方向後,推斷這秘境應位於三號礦場附近。

喝完花草茶,結束說明後,嚮導穿上雨鞋,揹起大背包及來福槍,要我們隨他前進。一路爬上爬下,巍巍顫顫地踩在苔原及礫石上,並在淺灘處踏石躍過小溪。

苔原上有幾頭年輕的馴鹿,無視於我們的圍觀打擾,兀自安靜地吃草。草地上有許多毛茸茸的小白花,有個有趣的名字叫羊鬍子草(或稱北極棉草,Arctic Cottongrass)。

據說,挪威童話故事《十二隻野鴨》(De tolv villender)中的小公主,就是利用沼澤地的羊鬍子草編織成衣衫,解救她十二位兄長。

礦坑遺跡。

斯瓦巴全球種子庫

離開礦場秘境後,車子抖回原來的公路,轉往斯瓦巴全球種子庫(Svalbard Global Seed Vault)。

斯瓦巴全球種子庫是由挪威政府出資興建,於2008年2月正式啟用。該種子庫主要用以保存全球農作物的種子,被稱為全球農業的「諾亞方舟」或「末日種子庫」。它也是世界最大的種子庫,目前儲存超過一百萬種種子。

挪威的官方影片中,農業部部長說明在斯瓦巴建置種子庫的原因,並介紹其內部及運作情形。欲知種子庫內部的模樣,可參看影片

種子庫大門深鎖,狹長的外觀半埋入土中,看似通往地心的通道,加上四周一片荒原,頗為詭異。由於不開放參觀,大家只能看看立牌,在大門拍照,以示到此一遊。

想想,在極端氣候的惡地,竟存有有助於人類未來存活的百萬種種子,還是頗令人感動。然,世界末日來臨之際,是否有人(或AI?)能進入北極圈,爬到斯瓦巴,打開種子庫那扇深鎖的大門?!

熊出沒

離開種子庫,嚮導開車往回走,經過機場及碼頭後,快速地繞行市區一圈,簡介隆雅市的發展歷史及一二號礦場,再開車前往市區邊緣營運中的七號礦場。

往礦場的道路蜿蜒而上,霧越來越濃,行至半途,濃霧深鎖,能見度低,又頻頻與運煤車錯車,驚險萬分。經大家同意後,嚮導決定回頭下山。

我們在著名的「熊出沒」號誌前拍照留念,回到碼頭已將近11點,夕陽餘暉將盡,天也慢慢地黑了。

號誌下的文字是全斯瓦巴的意思,因此,這號誌是指全斯瓦巴都得注意北極熊。

次日,郵輪將離開隆雅市,航向挪威本土。若問我是否願意回到這淒清荒涼的隆雅市及斯瓦巴?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是五月回暖,日光漸長,仍有積雪之時,遊客尚未湧至,苔原小花盛開,莓果結實,群鳥歸來。如果住在臨海的小屋,靜候夕陽西下,忘卻小王子的孤獨,因為,人非僅難過之時才會愛上日落。

你會希望在這樣的小屋住上一段日子嗎?每天看海發呆,守候日出日落。莫忘斯瓦巴每年有四個月的永晝四個月的永夜,因此再怎麼悲傷,也只有四個月看得到日落。

以上照片除另有說明,均為作者拍攝。由於檔案大,張張修改上傳實有困難,欲觀看更多的照片,請至方格子以下連結,祈請見諒(內文相同,僅照片較多,此外,在此只能設三個標籤實在太少):

[參考資料]

  1. Visit Svalbard官網

  2. Spitsbergen-Svalbard官網

  3. The University Centre in Svalbard, UNIS。UNIS由挪威教育研究部管轄,由挪威北極大學、卑爾根大學、奧斯陸大學及挪威科技大學四所大學聯合設立,設有生物、地理、地質、科技及安全等研究中心,並有學士、碩士及博士學位課程。其學費全免,根據校方資料,學生人數為5-700人,每年不等,疫情期間僅約300人。

  4. Longyearbyen,From company town to modern town, By Per Kyrre Reymert。書中說明隆雅市的歷史及礦場的沿革及分布情形。

  5. 斯瓦爾巴全球種子庫,Wikipedia

  6. Svalbard Global Seed Vault,挪威農業部官網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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