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日本流浪记 甲斐之行以及其他

唯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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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10日 日 共和233年雾月耖日(02.20)

11月6日大选,四年一度键政奥运会。下午我在划水摸鱼,看加尔文的书,划手机时候看到能差出来20多万票,心想红潮归来了,不久后结果也确定了。

其实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如果说信神对我最显著的改变是什么,我觉得应该是心境变平和了。神并没有许诺我们世界是光明的,人生是幸福的,一个人甚至十几代人所愿不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为自己所愿的努力,成败都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一切都是我们应有的。

我们并不像正宗诺斯替主义者那么憎恨物质,但无论是世界还是人本身都是要灭亡的,所有人的人生都会在日夜苦刑中走向毁灭。“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在我看来这预言是在圣周里神身受苦刑,死而复活后才成就的。在这方面我比较认同先教宗的看法,基督教大体上来说不是一种破苦的宗教,人是注定要受苦的,但痛苦本身是有意义的,痛苦中就有欢乐。

现实上来说,我有那么多眼前的生活压力,没有兴趣为遥远的新闻焦虑。我经常觉得,我的拮据是一种神恩,既没有贫困到无法维持基本的现代生活,也没富裕到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如果我太有钱太闲,大概率精神问题会急剧恶化,早就进精神病院了。当时是敷衍又功利地领了入门圣事,但在后来的日子里不断回顾,才意识到这是多么重大的决定,在之后的日子不知不觉中给我带来了多少改变。我在南京的几年生活荒唐又堕落,但想到正是南京的生活把我领向了神,我就觉得这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这几年的时光并没有浪费,我并不后悔前往南京的选择。

11月8日那天是雾月十八日,这我在后来才想起来。总之就是那天晚上去看电影,上交粉丝税。意外发现这种粉丝片还有颇有一些大龄观众。我这里的大龄观众是指目测四十岁以上。

11月9日凌晨起床,坐头班车前往甲斐。说到甲斐不是富士山就是武田信玄。但去富士山我预算不足,我对武田信玄又丝毫不感兴趣。之前看到甲斐天目山的栖云寺收藏有中国舶来的摩尼教耶稣像,每年只展出两天,我心想不能错过这个宝贵的机会,很早就定下了去甲斐的计划。

换了几趟车,大约早晨八点钟到了甲斐大和站。山梨县是群山之国,头班车上挤满了登山客。到甲斐大和的时候也呼啦啦下去一大群,但我看他们和我方向不同,不是去天目山的。天目山作为登山目标也确实没什么好去的。

早晨在车上的时候,路过大月,看到气温只有2℃。下车也不暖和,口吐白气,手有点冻,果然山区就是冷。顺着柏油路就往天目山上走,第一站到达的是景德院。这里是武田胜赖的菩提寺,1582年武田胜赖战败,在天目山自裁(但不是景德院这里)。德川家康后来在这为他修了菩提寺,他的骨灰塔也在庙里。不进白不进,我就进去转了一圈。顺便一说,这段时间有限定御朱印,但我去太早了,庙没开门,我就没弄。

离开景德院继续往山上走。总体来说,就是没什么人。这条路不是登山路线,虽然沿途有一些温泉,垂钓地一类,但大多数人都是坐车开车,我一路上没见到除我之外的人徒步。山路不难走,但是很长,天气又阴冷,走起来还挺累的。山上有溪流,因此处处都是水声,算是给枯燥的旅途增添了一点乐趣。但是日本是个典型过度基建的地方,不少小瀑布都用混凝土加固过,大煞风景。

约摸快十点钟的时候,我才到了栖云寺。寺院里很是热闹,不少僧人和游客。交了参观文物的门票,先是去一个和室里,奉上点心和抹茶。好像是茶道一样,和室里的日本人各个危襟正坐,我也不懂这什么东西,几口吃了点心,喝了抹茶,赶快就去看画像了。

展览是在金堂后面的一个小屋里,东西并不多,主要是一些旧佛像,还有我这次来最想看到的,摩尼教耶稣像。这幅画是十三十四世纪左右的中国制品,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到了日本,长期被庙里当虚空藏菩萨使用。来源说法很多,有一种说法认为是有马晴信的东西——有马晴信就是死在栖云寺。现在一般认为这是摩尼教的耶稣造像。展览室里不许拍照,但外面一个陈列武田文物的会馆里似乎有个复制品,我就拍下来了。

后面的墓园里有武田信满的墓,附近似乎还有个石造庭院——后者我忘了,今晚才想起来有。栖云寺的海拔大约1050m,这是我从2016年夏天登泰山之后第一次上到海拔超过1000米的地方。寺庙的庭院里可以看见富士山,这个时节的富士山,还没有冠雪。

我并没有吃门票送的荞麦面,为了赶上稀少的公汽,待了一会就离开了,坐公汽下到山下甲斐大和站。我起初觉得都来甲斐了,应该去本地甲斐一宫看看,但是神社太偏,下车得走一个多小时,就放弃了,没去胜沼葡萄乡,坐车去往酒折。下车后首先去的地方,就是酒折宫。神话传说,日本武尊东征,在酒折宫咏歌,守着篝火的老人应答,做成了日本第一首连歌,神社也从此以连歌发祥之地自居。作为和歌爱好者——虽然我悲剧的古文水平其实看不懂几首和歌——就来这打卡了。

酒折宫里很冷清,我路过玉诸神社的遗址,到了甲斐善光寺。这算是这一片比较大的寺庙了,而且我有些意外——这么个偏僻的寺庙,有很多中国游客。这里要注意,日本不止一个善光寺,比较著名的是信浓的长野善光寺,是更有名的景点,前些年还因为旅行青蛙火过。甲斐善光寺是武田信玄从原版善光寺请过来的,当然现存建筑主要是江户时代重建的。交钱可以上大殿近距离看绘制了鸣龙的天花板和寺里的佛像。后面有个地下室可以进,说是建在佛坛下方,还有幸运锁。地下室里没灯,我从来没体验过这种黑暗,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人的视觉被完全剥夺的时候,精神受到的打击是很大的。后院有加藤光泰的墓,宝物殿里有很古老的源赖朝坐像。但开宝物室要去找工作人员,我也看过很多源赖朝了,就没看,直接走了。

时间还是比较充裕,我坐上身延线,前往山梨县首府甲府市的市内,就是我之前坐错车被发配的地方。出车站,附近有一处舞鹤城公园,是江户时代的甲府城遗址,当然现在只剩一些城墙。本丸的位置建了一座谢恩碑,感谢的是睦仁。当时山梨县因为水土流失,洪水频发,但因为境内的地产问题——很多地皮是皇产,产生了很多纠纷,治理问题一直不见成效。多次洪水之后,睦仁担心山梨再发洪水,在1911年把这里的皇产都送给了本地政府。本地就修了这座谢恩碑。当天公园里还有偶像活动,但我对偶像是不感兴趣。

在公园对街,是山梨县的议会、县厅,是战前的老建筑。县厅里做了一个本地名人展览,我才知道樋口一叶是山梨人,太宰治也在山梨住过。建筑里还保留了过去的县知事办公室与礼堂。走廊里有个大熊猫,我才知道原来山梨和四川有友好关系。

县厅过道北面,是旧睦泽学校校舍。这学校原本19世纪是在山梨县睦泽村的学校,后来成了纪念馆,屡次拆迁后搬到这边,现在是甲府市藤村纪念馆。纪念的是藤村紫朗,早期山梨县令。他在位期间在山梨县推广拟洋风建筑,比如这所学校。他推广的一系列建筑又叫藤村式建筑。一楼是他的陈列,二楼是学校教室的还原——不得不感慨那时候日本人真是太矮了,那桌椅感觉像给幼儿园孩子用的。去的时候纪念馆门前举行残疾人文化节,奏乐很是热闹。纪念馆道东有个商业场所,叫明治馆,建筑物旁有个钟塔。

车站周围逛完了,就沿着武田通北上,准备去武田神社。一离开车站前,迅速萧条了,根本没几个人。在半路,看到了山梨县护国神社的参道碑,就先去了趟本地护国神社。我之前去过埼玉县的护国神社,比起埼玉县的同行,山梨县护国神社规模很大,很长的参道,多重鸟居,庭院也很宽广。我去的视乎,一群人在那里收拾东西,还有几个比丘,我想可能是刚举行过什么活动。神社里有几只猫,社务所的工作人员就抱着猫。护国系的神社里自然少不了各种慰灵碑,不过这里的慰灵碑都在庭院的边缘,我差点错过了。境内有一座摄社山梨宫,供奉的是JSDF的殉职人员。

离开护国神社去了武田神社。武田神社建在市区北端,踯躅崎馆的旧址上。要说明的是,中世的城下町在市区最北踯躅崎馆的南边,近世的城下町在南头车站边上的舞鹤城周围。现在也是北面萧条,南边繁荣。不过武田神社里的人还是挺多的。神社里有例行的宝物馆,但因为我对武田没有兴趣,所以觉得很无聊。神社里有一口江户时代的井,用了一些巧妙手法,能听到独特的滴水声。北面还有一片踯躅崎馆的废墟。我觉得留着废墟远比假古建好。

市内还有一处与武田信玄有关的地方,武田信玄墓。武田信玄并没有埋在这里,不过本地人传说,武田信玄秘不发丧的几年,人就放在这,就有了这个墓。在去墓地的途中,我还看到了暮色下的富士山。

山梨县以水果著称,盛产葡萄和葡萄酒,一路上到处都是葡萄酒的标志。虽然山梨县葡萄酒酿造的起源和教会没有关系,但我突然就想到了,天主教会扎根的地方经常会建立葡萄酒产业,那有这么多葡萄酒供应的地方,有没有天主教会呢?看了下地图,在车站那头,就坐车过去了。甲府天主堂是20世纪初的建筑,逃过了二战大轰炸,属于市内比较老的建筑了。这边周六没弥撒,我去的时候也太晚,早都关门了,只在外面看了一眼。后方似乎在兴建一座新的圣堂。

离开这里,吃了点饭,就坐车回家了

11月10日,神田教会脱利腾大礼弥撒,就过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脱利腾大礼弥撒,感觉还不错。散场后,在神保町转了一会。不得不说现在的天气不是很好,气温总是变来变去的,很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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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亲王我们曾在巴比伦的河边坐下,一追想锡安就哭了。Super flumina Babylonis, illic sedimus et flevimus, cum recordaremur Sion. バビロンの流れのほとりに座り/シオンを思って、わたしたちは泣いた。 豆瓣主页:https://www.douban.com/people/167884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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