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旅行流水帳

總的來說是一個以聖誕集市為主題的旅行。航班深夜在蘇黎世降落，第二天最先去的是Strasbourg。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節，當然要進行聖地巡禮。Place Kléber有很多精緻可愛的小店，廣場中心三十米高的華麗聖誕樹下，人們捧著熱紅酒啜飲。第一次用法語點單，至少成功讓店員聽懂了，還幫同路的日本太太翻譯了菜單，很有成就感，感覺平時努力背單詞還是值得的…

同行的朋友也買了聖誕集市定番vine chaud配鹼水結。我腸胃不太舒服所以只買了熱蘋果汁，感覺不輸紅酒，裡面也加了肉桂之類香料，溫暖芬芳甜美，實屬冬季恩物。

第二個去的城市是Breitnau，黑森林溪谷中的高架橋下，是一場氛圍和其他完全不同的聖誕集市。如果說Strasbourg的集市溫暖精緻可愛，Breitnau的集市就如女巫集會一般幽暗、詭秘、充滿異教迷亂感。黑森林原本昏暗、古典如黑童話，中間卻突兀插入一座巨大水泥高架橋，有種扭曲的非現實感。在這樣的非現實感中，連人們的喜悅、篝火的亂舞都顯出一絲瘋狂。但無論如何，火是好的。我可以長久痴迷地觀察火的形狀。

第三個城市是Montreux，依山傍湖，據說是著名的お金持ち度假區。景致確實秀麗，波光粼粼的萊芒湖對岸，阿爾卑斯山脈綿延巍峨。對習慣了富士山孤峰聳立之美的東京住民來說，雪山山脈是另一種複雜的秀致，山脊如骨骼如堆雲，在日升的霞光下，又有如蓋亞母親臂膀般的溫柔渾厚。比起山和湖，這裡的聖誕集市倒是不那麼有趣，走馬觀花地結束了。

然後是伯爾尼。這大概是今次所有城市中景觀最讓我喜歡的，也許因為最符合東方想象里的老歐洲（？）…街道兩側中世風格的建築，夾著極致精緻的噴泉雕塑，街石的縫隙里還殘留著上一次狂歡留下的禮花碎片。走到街道盡頭，巨大的鐘樓沈沈墜入視野，令巨物愛好者呼吸驟停。大聖堂附近的商店大多十分迷人，賣華麗哥特服裝的店、賣中世紀手抄本風格圖書的店、舊時代不知是防空洞還是倉庫改裝的地下酒吧，令人目不暇接。

最後的目的地是巴塞爾。城市本身不是最吸引我的，但這裡的聖誕集市確實是最華麗壯觀的，彷彿半個城市都融合化身為一座巨大聖誕集市。我們抵達時正是傍晚，到處掛滿流光碎金的裝飾燈，一片光輝的海洋。在這海洋中我感到眩暈，腦中只余達明一派的「恐怕這璀璨都市 光輝至此」…我們順著人群攀上台階，遠遠望見旋轉的摩天輪、屋頂上的天使雕塑、燈管織成的馴鹿，無一不明亮發光，店鋪櫥窗里的佛像都掛上裝飾燈鏈，有點幽默；遊行開始，坐馴鹿車的聖誕老人和開機車的聖誕老人輪番從街上駛過，引起人群歡呼大笑；大聖堂前掛著巨大燦爛的燈球，附近的古老建築原本是學校，今晚開放為pop up store讓大家進入遊玩。一切都如此晶瑩絢爛、自由流動，令人想飲酒、想跳舞，想變成一點螢光融入璀璨的城市之海中。現在想來，真是難以忘卻的狂熱燦爛回憶。

發一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