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地球毀滅,我們重生

Joo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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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真正正視霸凌事件是在聽到蔡依林的《玫瑰少年》,刷著評論區所有為葉永鋕發聲的英雄,我沉思,靜默。在葉永鋕的那個年代,不太多人使用網絡的時代,此事件已成為了眾多人心中的警戒。可今天,仍然存在為了霸凌而霸凌的魔鬼,我感嘆,世界總是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大概只有讓他們自滅,才能讓被霸凌的人好受一點。我以為自己能忘掉這樣的過去,但我也需要為自己發聲,不該讓它塵封在心底。

我希望地球毀滅,我們重生。

第一次有這個想法,是在初中受到霸凌的時候。一群男生圍著我,流露出想欺負我的表情,頭髮絲在我耳後被擺弄到眼前,我內心的懼怕不斷升值。心裡想的僅是簡單的一件事:為什麼明明是同學,明明大家都認識,卻還是免不了被好玩心旺盛的同學欺負?

不過是學校中的一員,我碌碌無為,沒有過於張揚的表現,也沒有好勝的心態。我只是剛踏入中學的小學生,只是還在努力破繭的毛毛蟲,為什麼這個階段需要經歷的是遠超於我能承受的?為什麼其他同學能照常上下課,而我卻需要躲過被霸凌者選中的機會。

我沒有受傷,我身體上沒有一處受到傷害,但我的心破損了。我沒有縫補破損的心,我只是像往常一樣到學校上課,繼續躲過被霸凌的機會,然後回家。我只有在回家,回到我的房間後,將房間門把反鎖後,才能安心得待著,才能讓緊繃的心鬆懈。

那個時候聽說世界末日要來臨,沒有過多科學知識的中學生,我暗自慶幸這一天即將到來。看著超市裡瘋狂掃貨的大小人兒,我無動於衷地看著,發自內心的笑了,這是入學至今,我笑得最舒服的一次。

世界末日,世界會如何呢?我只能希望它能終止我一切的痛苦,終止只有我和自己對話的時刻,終止我的心繼續破損。我每一天都在默念世界末日的奇蹟,我將自己的願望寄託在即將到來的世界末日。不是僅存在信念裡的期待,而是身心靈都在竊喜世界末日的救贖,從未懷疑過突然照進來的曙光。

我不敢相信這是世界和我開的一場玩笑,玩笑太大,致命的衝擊力也很大。新聞局報導的都是在訴說人民這期間的囤物準備和一些公司批假給員工造成的損失,可我囤的是快滿出來的期待,損失的是我對世界末日的信任。我該怎麼解釋這樣的心境,有點悲傷,也有點好笑。我不敢相信,這個預言到此結束,我還是一樣到學校上課,繼續躲過被霸凌的機會,然後回家。

直到那一次,我忍受夠了這樣的躲避行為,也清楚知道世界末日短時間內不會來臨,所以我決定做自己,做不害怕的自己。那股力量從何而來?我問它怎麼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存在?

正當他們緩緩走過來的時候,我雙眼堅定,眼光直視前方,從他們身旁走過。

這樣是不夠的,你不會知道這樣的行為看在他們眼裡是很滑稽的一件事情,其中一人走到我後方拉住了我的校服,我順著他的施力點往後倒,我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們不知道我在沒看見世界末日的來臨時的那種絕望,已經準備和世界為敵,我痛恨世界的不守承諾,被世界背棄使我更加憎恨眼前的人。

我一個靈活走位,然後向CCTV招手,並指著還沒鬆手的同學。這一頓操作,沒有人明白是什麼意思,我看周圍的同學都在看戲,沒有人願意說些什麼,真的對這個世界絕望極了。學校或許只是人生中某段時期的落腳處,但對正在過校園生活的學生來說,那是學生的所有,是僅看到的世界。

最後,是學校的紀律老師經過,便結束了這一場看似巧合卻預謀已久的霸凌。在後續的情況跟進下,這群同學受到了相應的處分,但我破損的心仍未得到治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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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的時候,我和他們拍了一張合照。

謝謝他們在我還沒進入社會之前,就讓我經歷了一場還未來臨的世界末日,我並沒有原諒當時欺負我的霸凌者,我只是覺得該釋懷了,揪著回憶不放的人,只會越活越辛苦。

紀念葉永鋕,在還未對世界絕望之前的信念,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後回到自由星球的自由。敬每個為了自由而活的靈魂。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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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obao我,續寫生命,擁抱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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