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412 該被遺忘之地（十六）

　　對於「空間彎曲」，阿流的興趣更加濃厚！這是因為，時間與空間，都是他能一直毫不間斷地接觸的東西，哪怕沒有來到這裡之前的記憶，他也早已感受到自己與時空之間，肯定有著無論誰都難以想像的緊密關係。雖然沒敢嘗試，但他很清楚，自己有能力打開空間與空間之間的壁壘，可以從一個空間自主進入另一空間……

　　這幾天，在不斷閱讀的過程中，也啟發了他很多不一樣，而落在別人耳中，肯定會把他當成怪物拿來研究的奇思妙想。他在想，或許他，就是那樣來的！他的旅行，不是從一個地點前往另一個地點，而是從一個時空，到了另一個時空。若非他是在這「該被遺忘之地」中醒過來，一張開眼就有近乎極之大量的知識與資訊任由他吸收，他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想到了那麼多……

　　由此推之，阿流相信，他曾經到過好多不同的「地方」（時空），而那些不同的旅程上，他必須要以比今次慢得多的方式來了解世界，至少無法超出該時代可給予的上限。那長得多的過程中，他肯定也遇上過像小空這般接納他的人，也會與他們之間產生某種無形的牽絆。然後，當他再次踏上旅途，他卻會把那些人全都忘光光了……

　　想到這裡，阿流不由自主的，哭了……

　　此時，他們正各自揹著一串專用背包，才剛離開醫療室回到了下坡路上。

　　小空看見走著走著，阿流就忽然流下淚來，嚇了一大跳！

　　眼淚，他在第一次與阿流相遇時，就已經從阿流身上看見過了。然而，除了身體極度疲勞時，生理反應下，眼水會奪眶而出的這種自然的情況之外，小空還沒試過因情感上的改變、情緒被牽動而流下眼淚。於是，他看向阿流的目光，除了一陣驚愕之外，更多的是好奇……

　　「這……流大哥，你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了？從地球一邊前往另一邊，時間差也會讓人身體不適，更何況你的旅行似乎大不一樣呢！」無論抱持怎麼樣的心情，小空還是自然而然關切的問。

　　「我只是想到，若我再次旅行，大概又會像我們第一次相遇那樣，把你給忘掉了……」

　　阿流哭得愈來愈狠，似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觸碰到了體內淚腺的開關，而且更不小心的給弄壞掉了！淚，傾瀉如雨下，流之不盡似的……

　　「流大哥，你怎麼了？」原來已經嚇一跳的小空，此刻更是大吃一驚，慌張起來。

　　「我會記不起你……而且，會忘記更多的……像你的……」

　　「蕭老師說過，就算沒有了記憶，你的心，會把你所最重視的人，代你緊緊記住的！」

　　小空對這一番話，記憶猶新！畢竟，他自小學到的、知道的，無論是大學圈裡的教材，抑或講學堂上老師們的教授，都一直告訴他，記憶就是經驗與信息，儲存於人腦，甚至可以修改、刪除、上傳及下載，跟計算機系統沒兩樣。心？就是心臟，是能量變換與供應器，當中並沒有儲存記憶的功能。蕭老師當天的說話，顛覆了小空的認知。他也因此知道，沒有了情感的人們，錯過了甚麼，失去了甚麼！

　　「我似乎……懂得……所以，心很痛……」阿流的神態一陣迷茫，艱難的說：「似乎……有很重要的人……我忘了……」

　　「她們一直在你心裡……」彷彿病毒傳染似的，小空驚覺自己也無法自控的，哭了……

　　鼻子變得酸酸，怪難受的。心臟，不知怎的跳動節奏變得凌亂起來！當小空發現的時候，他的臉上已滿是淚痕……

　　這是甚麼樣的感覺？小空的臉頰，感覺到溫熱，但他不喜歡這種暖……

　　不對，不能說是不喜歡，而是害怕！至於怕的，到底是甚麼？他不懂！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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