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利茲暑校小記（2）

第二天很早便醒來，也許昨晚的入睡只是生理上的習慣使然而沒有太多實質性的疲勞和睡眠——睡眠大概已在來程都長途飛機中消耗得所剩無幾了。

       尋思今日可以在大學周邊和市中心四處逛逛，吃完昨日剩下的雞肉捲後在去廚房清洗飯盒時，遇到了我的兩位室友。Wagner是丹麥人，一頭利落的短金髮，唇上有一綹精巧上翹捲起的鬍鬚，令人想起阿加莎筆下以自己的鬍子為傲的波洛探長。Jehu來自澳大利亞，皮膚黝黑，眼睛深深的很好看。他們正要出去尋早餐吃，邀請我一起出去走走。便腦袋一熱答應了。

       據說今年英國天氣格外涼快，早晨尤其清冽，大約12度上下又颳風的利茲鄉野必須長袖外套衝鋒衣才能禦寒。不過這種寒涼不是兇烈的冬意也不像中國南方秋天那種置之於酷熱死地而後生的爽快，它只是一個有點陰鬱的夏天，一切還都明亮，還都生長。

       因此三個剛剛認識的人交談著走在週日空蕩蕩的大街上仍然是超級夏天的一件事。利茲的街頭到處是可愛的店鋪和有趣的櫥窗。週日很少店鋪開門，我只能以招牌、菜單、透過玻璃望見的模糊的室內來想像其平日的模樣——這些也足夠吸引了。走在街上的時候，發覺大多數店鋪的平面設計都做得精緻而整潔，招牌的字型若非訂製則一定是設計師精心挑選，一路走下來沒有看到重複的字型，不得不感嘆英文字體庫之龐大與高質；菜單則看得出有通過調整字型、字號來刻意設計的視覺重心和層次，我看了很喜歡。三個人蕩到一家早餐店，Wagner點了一份英式早餐全餐，Jehu點了一份吐司，我因早餐已吃了雞肉捲，只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咖啡份量很大，漂亮的白色奶沫濃郁又細膩，襯著一小把黑色的可可粉，也因此讓咖啡增加了一點恰到好處的甜味。

吃完早餐三人又四處在街上亂走，我沒來過歐洲，看什麼都覺得新奇——街邊的酒館，超市裡可以收現金的自動結帳機，風情各異的餐廳，街上的軍隊裝備小展覽（Wagner很興奮地和一個坦克模型合影，他以前服過兵役）。因出門太早，街上幾乎沒有營業的店鋪，因此三人竟又找了家咖啡店坐下，Wagner請客我和Juhe一人一杯咖啡。邊喝邊聽他們聊到一些政治話題，絕大部分我沒有聽懂，只是偶爾摻和兩句。Wagner聽我說最近讀完了《1984》很驚訝，他以為這本書在中國是禁書。

一大杯卡布奇諾、一大杯美式咖啡、一上午的遊手好閒，即使是光亮的正午也叫人昏昏欲睡了。三人隨意去超市買了午餐就各自回了宿舍。咖啡催起了午後濃郁的睏意，給此時仍是早晨打冬瓜打去了一個長長的電話後便倒頭就睡。晚上準時觀看世界男排聯賽總決賽，日本男排1-3輸給法國男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