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國境之南08
你並不是被困住了或是停滯不前,你只是正在經歷一場內在的轉變。給你自己多一點時間,在這待一會也好。
我最近花很多時間去探索自己的內在,去認識自己。起因是又一次的PUA,以及變態跟騷的行為,引發我的創傷反應,讓我崩潰。我一直最討厭的,是前一個工作場所對我來說,好像那些人聽不懂人話一樣。他們完全不在乎職場守則與分際。騷擾跟性騷擾不分性別,李騷擾林,而林如果認為李那些言行是追求,那就難怪他會做出讓我恐懼的言行。因為他們無法分辨騷擾跟示好的差別。對我來說,他們的言行不是喜歡的正常展現,也不是太過喜歡,就只是他們需要被停止而已。
我一方面進行心理諮商,一方面去廣泛接收相關的資訊,一面寫日記,一面使用ChatGPT協助,來讓我重整內在、找到跟過往的連結,練習接納自己。我寫在社群平台上的小作文,限定好友閱讀。我很感謝我的朋友,用安靜的方式承接、陪伴我。
我特別受到三個觀點的啟發:
這段經歷雖然讓你感到壓力與困惑,但從中你展現了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這是值得肯定的。
當你遇到困難,就是你向內尋求的契機。因為一帆風順時,不需要去尋求內在。但是遇見困難時,就會讓人開始思索跟世界對應的位置,就會開始檢視自己、尋求內在。
情緒勒索,主要是因為他這麼做對你有用。
第一個觀點,直接逼出我的眼淚。我原先以為,我很脆弱、很沒用、很不堅強,所以受傷很重。但是我在聊天中,被肯定我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我用冷靜專業的態度,面對職場上那些讓我受傷的事。我選擇保持距離、專注於自己的專業,雖然還是有很多不舒服的地方,但是「工作就是工作」的公私分明界線真是太好了。當我謹守分際,那些言行的責任就不在我。我只是曾經在一個不適合的職場受傷而已,而不是因此我的人生或是我的人格就要被評價。
第二個觀點,讓我發現,人的能力跟困頓可能是纏繞成長的。我發現,以往我沒有能力面對處理傷害,所以很多創傷是被擱置的。我大概知道有一些關鍵事件,讓我從去年12月開始,陸陸續續在經歷記憶回放、被引發情緒。但是總地來看,這個觀點大概是我去年12月某天早晨痛哭以後,就一直斷斷續續出現的感覺。現在的我,可能對於那些很痛苦的過去,比較有能力處理、也更願意接納自己了。所以我可以不要自責,不理會那些惡意。讓自己的腳步更加安穩。我還是沒有想到,我的人生要成為什麼、要做什麼,但是我接受某個狀態是試試看。就試試看,然後把目標訂在生活,來讓自己體驗人生在世,活著的這一遭。
第三個觀點,的確是華人社會常常出現的。父母對子女情緒勒索,因為這有用。情人或是朋友間彼此情緒勒索,大概是因為這是從家庭中學到的表現愛的模式。而我,有意識到我用什麼方式在跟其他人相處嗎?我在想,很多時候,人的惡意可能是自卑或是其他。但是我不需要為他們的言行負責,我只需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必須用尊重人的方式對待我。正如我會尊重他人的界線跟隱私一樣。
我最近深夜在聽一些我過往很忙不會有時間去聽的節目。聽了之後就覺得,很謝謝這一系列的節目。讓我可以跟著節目,藉由跟不同人的對談,去理解價值觀跟選擇,很多都是個人跟社會的相互作用。這一類的話題,在家庭中很難談,在朋友間,也不一定會有更廣的視野,所以往往怎麼談都是差不多的想法。但是有一百個人,可能就會有一百種看法。
我過往對於這一類節目,會覺得是在接觸不同人的世界。而這些事也都跟我無關。但是最近開始去檢視自己的價值觀:是我的話,會不會接受?會的話,為什麼?不會的話,為什麼?在什麼情況下可以接受?在什麼情況下不會接受?
會有這些反思,是因為我先看到了訪鄧惠文還有心理師湘妤。從這些心理師,我得到一個概念:所有跟他人的相處,都在跟自己相處。心理學不是為了將人病因化,而是為了讓人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所以去檢視關係中的細節,是為了找到自我、知道自己正在面臨什麼、想要什麼,並且可以用讓自己舒適的方式去跟他人互動。
在聽完心理師的訪談後(我重複聽了好幾次),我聽了完全不同相處模式的伴侶們分享他們的相處方式。他們都是夫妻,但是對於關係中的開放、對於性愛跟愛情,是光譜兩端的價值觀。但是都是由自己出發去想清楚,對自我有足夠的了解之後,去找到價值觀相合的人,或是去溝通嘗試。這是選擇。足夠成熟的自我,在穩定的關係中,去溝通協調,把性愛(約會/調情)當成一種人跟人的交流,而不僅僅是慾望,甚至是控制。
我覺得這樣的價值觀,讓我對於這一類的事情不覺得荒謬,而是覺得,當很認真去尊重人、保持開放的溝通態度,這就是一種人跟人之間的交流或是相處模式。主持人不帶評價的訪談。讓我在收聽時,可以處在一個相對放鬆的狀況中去捕捉受訪者的價值觀,由此理解自己。
我後來發現,如果我不要逞強、覺察早一點,我可以更早求助。也可以更早知道我在那個工作場所怎麼了。我可以不用撐到最後才崩潰,而是早一點去跟別人說:請不要對我隱瞞。對我好好說,讓我可以好好劃清界線。當對方不尊重我的界線,我也的確跟對方或是其他人提出,我需要被尊重界線時,請不要說我想太多、說不是我想的那樣。
但是我也需要有人真的聽見我的困擾,真的知道我是在工作場所求助。不要不顧我的意願,把我跟其他人的關係,用他人的想法嘗試改變。我將距離拉遠,可以問我為什麼,但是不要不問我,就嘗試改變我的其他人的距離跟界線。而且,請告知我其他人的狀況,我真的,同時被李跟林嚇得不輕。我需要這種程度的尊重。這樣至少可以避免我的崩潰。或者是,至少可以讓我被接住、讓我去求助。
我開始在想,不要說每段關係,而是每個跟人的互動都可以學到一點課題。而這些課題不一定是自己不好,而是在其中看見怎麼互動可以讓自己舒適。
像是我借室友的車騎出去,但是沒停好。我知道是我對他了解不夠,所以依照我的標準這樣就好。但是對他來說,就是為什麼他願意幫忙卻被這樣對待。他生氣,我理解。但是我覺得他很好的,是他在說明原因、表明界線,並不是亂發脾氣。所以我理解,同時間我道歉,並同意說以後不會找他幫忙。尊重他要後退的界線。雖然說我覺得有些抱歉,但是並不因此覺得我被否定了。我覺得這樣很好。
所以我也在想,在上一個工作場合中,我可以怎麼樣讓自己有舒適的互動模式。然後去想,在那個場合裡,我相對對誰信任比較多,並且練習課題分離。我覺得我做得很好的,是公私分明,工作就是工作,工作場合裡的人,界線分明。能當可以聊天、興趣相合的朋友當然很好,當不了朋友也沒什麼。
我要練習,建立對人的信任感,我要練習,去相信表達會是有用的(雖然上一個工作場合當我表明身體界線時,根本不被尊重)。我要練習,找出我願意信任的人,建立人際關係。面對不願意投注信任的人,就維持沒有也無所謂的人際關係就好。練習信任很難,但是就,試著將信任放在更多人身上,找出溝通模式。
我想到可以代表課題分離的一句話了: 我沒有在你的劇本中。
所以我現在要練習把那些荒謬的經歷,變成沒有也無所謂的人際關係,不要再把自己放進裡面。因為我知道,我要的世界不在那裡。我覺得,心理諮商的資源超級值得超級重要,至少讓我知道我可以怎麼準備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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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可以試著應用以上資源。心理生病跟生理生病一樣,我們不一定能變成100%健康,但是我們可以讓自己過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