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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會彈琴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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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都可以優雅地跳圓舞曲

一隻會彈琴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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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元旦的儀式感,今年特別感動地說。


某年在高雄茂林風景區拍的。

寫在前面:

二零二五年,一月一日,一大清早起床望著窗外陰沉沉又寒冷的詭異天空,而午後則是黃澄澄的空汙瀰漫著市區,心情有些抑鬱;但卻不想讓這樣詭異的氣氛影響開年的情緒,於是趕緊在傍晚六點前加快馬力回到溫暖的家裡。

記得去年元旦得知,今年是小約翰‧史特勞斯的二百周年誕辰,於是按照往年一樣,元旦的儀式感就是收看了2025年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然後今年的指揮是八十三歲的里卡多‧慕提(義大利語:Riccardo Muti)先生,這是他第七次指揮維也納的新年音樂會了,維也納愛樂真的很愛他指揮呢。(笑)。

對了,順便一提,距離他上次指揮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是二零二一年,那次的新年音樂會現場是沒有觀眾和掌聲的,疫情的關係你們知道的。所以那年的慕提是在空盪盪的金色大廳指揮著維也納愛樂,那場我也有在線上收看,該怎麼說那種感覺呢?有種電影鐵達尼號要沉船前,音樂家們在船上拉起《Nearer My God To Thee》弦樂四重奏,再配上很感人的畫面,就是那樣的末日氛圍,音樂觸動了人們柔軟的內心,讓我們更珍惜彼此和生命。(淚)

話說回來,八十三歲的慕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八十三歲的老爺爺,倒像是一個霸氣十足的王者,而且他是一位義大利人,出生在那不勒斯的南方義大利人,是一個充滿熱情浪漫的地方呢。


開場的第一首,當然就是要來點輕鬆歡快的氛圍,由小約翰史特勞斯的老爸——老約翰‧史特勞斯的《自由進行曲》來暖身一下,好像在跟各位聽眾說:「嘿,大家好,今年可是我家兒子小約翰二百歲的生日哦,大家先一起來暖暖身,等一下呢,我們要一起跳圓舞曲喔,啾咪~」

很快地第一首結束,第二首是小約翰的弟弟(老約翰的第二個兒子)——約瑟夫史特勞斯的曲子《奧地利的村燕》圓舞曲,這首優美動人又穿插著鳥鳴的叫聲,鳥鳴聲是由一個音樂家拿著像哨子般的小鳥形狀樂器吹出像鳥鳴的可愛聲音,彷彿我們被史特勞斯家族邀請到奧地利的某座清靜的森林或山坡小鎮中,和燕子群一起跳起優美的圓舞曲。

話說,當音樂瞬間「咚」的很大一聲停住時,瞬間看到慕提微微一笑的表情真的好可愛啊,可愛的老爺爺在偷偷對團員微笑呢。感覺就像是對我們說:「嘿,準備好要和燕子群一起跳圓舞曲了嗎?」

這首曲子看到好多木管樂器單獨的演奏,彷彿形容不同活潑的燕子群唱出的俏皮鳥鳴聲,還有豎琴的穿插,好像我們置身在奧地利的山區間聽著小溪流水流進森林、草原和小鎮的感覺。

想像著,啊——涼爽的微風吹拂著,我們一起手拉著手脫掉鞋子在草原上跳舞,沒有戰爭、飢餓、貧窮,整個世界充滿歡樂的笑語聲和大自然聲,多美好啊——

奧地利的村燕

就在我沉浸在自我幻想的宇宙泡泡時,小約翰打醒了我,突然來個什麼《拆除者波卡舞曲》,嚇死人!小約翰說這是當時他為那些城鎮上的拆除工人所寫的圓舞曲,他說拆除有時候不代表是破壞、毀滅,有時可以代表重生,新氣象。嗯,那這裡我就當作是2025年的新氣象好了,把不好的回憶通通給拆除進化昇華成美好的天空和花園。

小約翰看我心有餘悸的傻在那,於是安慰我說:「來吧,下一首,保證讓妳的心情開心起來。」於是《湖泊圓舞曲》的優美音符在我眼前像湖水般潺潺的飛舞出來,感覺好像看到冬天結冰的湖面上,有一對情侶在我面前優雅的花式滑冰中,而一群白色蝴蝶翩翩飛舞在他們兩人周圍,旁邊還綻放著許多嬌小可愛的雪花蓮。

正沉浸在如詩如畫的人間風景時,老約翰最小的兒子——愛德華不甘示弱地跑出來湊熱鬧刷存在感,來一首輕快短小的《輕盈芬芳》快速波卡舞曲來結束上半場的音樂會。


中場休息二十分鐘,趕緊飛去太空中的ISS上廁所,吃點東西,順便看美麗的地球媽媽。


下半場一開始是小約翰改編人家的原著小說《莎菲》所做成的輕歌劇,名為《吉普賽男爵》,但今天我們只聽序曲。

欸,你說什麼是「輕歌劇」喔,我還真的上網查了一下,就是介於歌劇和音樂劇之間的一種戲劇表演形式,娛樂性較為高,感覺就像是那種喜劇略帶嘲諷性的台灣八點檔會演出的劇情,但又不像歌劇的劇情龐大,它短小易懂且通俗。

於是聽著優美輕快又略帶緊張氣氛的八點檔的片頭曲(誤)就來到小約翰的下一首了——《加速圓舞曲》。這次小約翰帶我來到一棟美麗的建築前面,我以為那是哪位以前的王公貴族的居所,他說那是有一百四十年的酒店,於是今年的維也納芭蕾舞團的舞者來到此地演出。

首先美麗的白色窗簾布,輕輕地音樂魔法一揮,出現了!化成美麗的窗簾小精靈,她活潑可愛的隨著圓舞曲的節奏優雅起舞,從那邊跳到另一邊,又從另一邊跳下來;接著好奇地開了一扇充滿圖樣的門,看到另一個全身都是青綠色花紋的小精靈,兩人開心地一起跳舞。

跳完後,接著窗簾小精靈又好奇地來到另一個有高雅水晶吊燈的大廳,看到兩位穿著優雅的米白色小精靈正在旋轉跳著舞,好奇的窗簾小精靈也想要和他們一起跳,跳沒多久,窗簾小精靈被另一對穿著墨綠色條紋服裝正在跳舞的小精靈給吸引過去了。

兩位墨綠色小精靈一看到窗簾小精靈,便邀請她一起來墨綠色房廳內跳舞,然後剛才那位青綠色小精靈也好奇地跟過來看,墨綠色小精靈也邀他一起進來跳,於是兩對小精靈一起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然後黑白小精靈無趣地躺在鋼琴上逗弄琴鍵,又在黑白地磚上翻跟斗,轉了幾圈,窗簾小精靈好奇地從樓梯上看到,立刻開心地走下來和他一起跳舞,黑白小精靈帶著她轉了幾圈後,把窗簾小精靈給轉出去了!

然後窗簾小精靈一個人開心地自顧自跳起舞來,接著看到青綠色小精靈在另一個房間等她,開心地跳進去,卻發現黑白小精靈也在這,於是三人像孩子般開心地舞起來,然後又一個高冷像雕像的金銅色小精靈在一旁高傲地看著他們三個,並高傲地「用他的腳」邀請窗簾小精靈和他一起跳舞。

於是黑白小精靈和青綠色小精靈就這樣看著窗簾小精靈跟辣個男人一起去跳舞了。辣個男人帶著窗簾小精靈又來到有高雅水晶吊燈的大廳一起跳舞,隨後那兩位米白色小精靈也加入他們,接著黑白小精靈、青綠色小精靈和一對墨綠色小精靈,還有辣個男人,也一起加入跳舞。窗簾小精靈就這樣跟著大家一起開心地跳舞,最後樂音的尾聲中,全部小精靈一起目送窗簾小精靈又回到原本的白色窗簾布,消失不見了,音樂魔法就此告一段落。

小約翰望著目瞪口呆的我露出一抹微笑,我回過神興奮地拍手大叫:「Bravo!」,小約翰很滿意地望著我的表情,接著我們離開了古老的酒店。

加速圓舞曲。

但音樂會正繼續著,接下來演出的二首不是史特勞斯家族的進行曲和圓舞曲,正好讓我可以喝口茶休息上廁所,等我休息完畢後,二首曲子也剛好結束,小約翰又露出深藏不露的微笑對我說:「還沒結束呢,好戲才剛要上場,走,帶你去科技博物館看看。」此刻我在心中嘀咕著:這個圓舞曲之王,到底要怎樣啦!

接著我跟著小約翰來到科技博物館,就看到一群像大學生的同學們半夜不睡覺也來到科技博物館,他們鬼鬼祟祟地來到蒸汽火車頭前突然各自分散開來,不久他們便穿著暗黑色帶點紅的芭蕾舞衣聚集起來,在蒸汽火車頭前面模仿蒸汽火車發動的樣子並跳起舞來,還伴隨著小約翰的《到底要怎樣!》快速波卡舞曲的樂音起舞。

看完活潑生動的視覺和聽覺饗宴結束後,我有些睏意了,這時小約翰的大弟——約瑟夫走來,溫柔地拍拍我的肩說:「我們來做交易吧。」我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一首優美祥和的樂音在空中飄起,豎琴如流水般溫柔地合奏著。讓我睏意更加重了,咕囔著問:「什麼交易啊?」約瑟夫笑著說:「你可以在我這一首睡著,但接下來我哥的曲子都不能睡,直到音樂會結束才可以睡,好嗎?」

我反問:「接下來你哥還有幾首曲子啊?」約瑟夫說:「撇除每年都會演出的那兩首,還有四首小約翰的曲子,分別是安娜波卡、嘰嘰喳喳波卡還有美酒……」約瑟夫話還沒說完,我的精神已經神遊到夢境中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種暖呼呼的熟悉感在耳邊響起,啊,那是小時候媽媽呼喚我去吃飯的聲音,但好像哪裡怪怪的,「叫吃飯叫那麼久,是耳包喔。」瞬間我從夢幻的夢境中醒了過來,冷靜地呢喃著道:對耶,我的媽媽現實就不是一個溫柔賢慧的人,煮飯常常煮到燒焦。

小約翰說:「那有什麼關係,可以吃就好了,像我寫了很多首圓舞曲,還給我媽媽寫了一首《安娜波卡舞曲》,人人都稱我為圓舞曲之王,但我自己卻不喜歡跳舞,哈哈哈哈哈。」我傻眼地看著小約翰邊說邊大笑,他還悠哉地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著正在指揮《安娜波卡舞曲》的慕提。

安娜波卡舞曲。

就在享受音樂的同時,我想起之前曾在現場聽過聲樂版的《安娜波卡舞曲》,剛好愛德華無所事事的吃著小約翰二百歲的生日蛋糕,於是我就跑去跟他閒聊,然後約瑟夫也來參一腳加入聊天的小圈圈,於是三人一起躲在角落邊吃著蛋糕邊竊笑地講著小約翰的八卦。

在一旁的小約翰聽到,不耐煩地說:「那邊那三個,嘰嘰喳喳有夠吵。給我專心聽我的曲子,今年可是我二百歲生日欸。」

「喔,啊現在演出的曲子不就是《嘰嘰喳喳波卡舞曲》嗎?正適合我們聊八卦。」約瑟夫邊優雅地吃著蛋糕邊淡漠的回應,我和愛德華在一旁吃吃地竊笑。

嘰嘰喳喳波卡舞曲。

小約翰撇下嘴露出不開心的表情,愛德華上前拿著一瓶紅酒上前說:「好啦,有優美的音樂和美麗的維也納鮮花,還有……勉強看起來像是女人的女子,」愛德華說這句話時看了我一眼後又接著說,「怎麼可以沒有紅酒來助興呢?」

「當然。」小約翰微笑地接過紅酒杯和約瑟夫兩人坐下來喝起紅酒,此刻的曲目來到了《美酒、女人與歌聲》圓舞曲。

聽完這首曲目後,我在心裡抱怨嘀咕著:用這麼宏偉磅礡的氣勢結束,一點也不像是美酒、女人與歌聲的圓舞曲,倒是比較像是寫給男人、美酒與軍隊的圓舞曲,慕提他都把手握成拳頭狀了,指揮的超用力的說。

美酒、女人與歌聲圓舞曲。

在一旁的小約翰有些醉意了,曲子已經換成《印度舞姬波卡舞曲》,只見小約翰走路有些歪歪斜斜地走到慕提身旁跟著他一起俏皮逗趣的指揮,我看慕提有一段把身體逗趣的隨著旋律歪斜一邊,小約翰也跟著他一起做時,我都快要笑死,我還瞄到愛樂團員在偷笑的畫面。真是可愛又俏皮活力十足的八十三歲老爺爺。

印度舞姬波卡舞曲。

終於又到尾聲了,這時小約翰醉意全消了,看著慕提說出新的一年的願景,就是:「愛、世界與和平。」感動的流下眼淚,約瑟夫和愛德華也是眼裡泛著淚光互相拍對方的肩。

這時《藍色多瑙河》熟悉的樂音優雅地緩緩響起,在慕提的指揮下,有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氛圍,和平常聽的藍色多瑙河不太同,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氛圍,只希望這不是慕提最後一次指揮新年音樂會,對於二零二五年的到來,內心充滿複雜矛盾呢,要是……要是大家都能不計前嫌,一起聽著音樂跳圓舞曲,世界會不會因此充滿愛與和平了呢?那帶有點憂愁的藍色多瑙河,每一拍都慎重用力地踩著,在漸漸微弱柔和的像春日的微風吹拂過憂愁的面容,長笛和小號互相應和的溫柔吹著,低音大提琴在一旁打著穩穩的節拍,最後全體一起大聲快速且用力地結束這一曲目,我心想:要是世界每年都能如維也納新年音樂會那樣和平安詳,沒有紛亂多好啊——

這時小約翰不發一語地走過來對還在多愁善感的我安慰地拍拍肩頭,此刻歡樂輕快樂章響起,來到最後壓軸的《拉德斯基進行曲》來為今年的新年音樂會做完美的結束,我望著小約翰對他說:「二百歲老人生日快樂嘿,明年我們還會再見的。」

小約翰笑笑對我點了點頭,接著約瑟夫、愛德華和老約翰都來到他身旁,我看著史特勞斯家族對我揮揮手,身影逐漸隨著最後的進行曲在遠方的星空中消失不見了。

「謝謝你們,晚安。」我在心中默念著,剛好音樂也結束了。躺在溫暖的床上,想起大清早起床時,看到寒冷又沒有陽光的陰鬱元旦,內心很鬱悶;但此刻心中充滿暖暖的能量,祈禱著充滿和平歡樂的音樂能為二零二五年帶來愛與和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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