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光榮事件的一點隨想

Wright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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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內地出生、移居香港多年的學者,攜同一些不黯粵語的朋友,到報稱「不招待操普通話人士」(或「員工只懂說粵語」)的光榮冰室用膳,意圖做一個「測試」之餘,也給店鋪留下了一些抗疫物資。

事件在網絡上引來了巨大的爭議,不少香港人認為光榮冰室設下如斯的規定,實屬無可奈何的自救方式,盡最大的努力保護手足和港人,故此對於該學者小事化大的執著、儼如「放蛇」的舉動不以為然,予以強烈的批評和譴責;也有一些網民對於如何定義「香港人」、「手足」等議題,以致兩岸的敵對狀態,提出了不同的反思。

作為一個香港人,儘管最前線的手足、被捕過被虐過的人,他們面對過的恐懼和心理壓力,我還是無法全然進入;但看著死黑警和失敗極權這多個月來的劍拔囂張冷血無恥、中南海對香港的全方位侵略,我會覺得憤慨,也會同意壞事做盡的人是不可原諒的。

所以對於好些黃店的設限措舉,以致早前有黑警確診nCoV後舉國騰歡的氣氛,自己也不特別反對這回事,甚至會放縱自己黑心地高興一天。

但也可以問,如果一個人,他對上述的事件無感,他可否也算是「香港人」的一員?

在運動裡,偶然也聽過一些人拿著checklist,看看自己能否真的稱得上是「香港人」。自己無意討論該如何界定一個人的身份,及相關的做法有否做成歧視,而在這件事裡,各打五十大板也很沒有意思,但自己卻是有另一層面的想法。

正如李文亮醫生的遺言,「健康的社會不應只有一種聲音」,就算香港社會已被某些有識之士弄得極其撕裂,還是可以看到在黃藍陣營裡,多多少少也存在著不同的意見。對於那些不值一提的藍絲,也許他們心坎裡毫不介意被人下了這個標籤,所以可大言不慚的宣示著自己的取態,不必害怕身邊人的白眼和排斥(有人說過,抵制藍店也許可逼到一些商家扮黃,但總會有一些離地的死硬派)。但就算支持手足支持運動的黃絲,基數越發龐大,也不是所有手足的取向和運動的策略,都是泛黃的「香港人」都同意或接受的。

我反而會想,如果有一個人,他本身支持運動,也有默默地為手足為運動付出不少,但當對一些運動策略的枝節位有另外的想法跟主流意見相左,或不全盤否定對家的一些觀點,而被(同路人)斥為鬼,是否變節被收編了,或有私心陰謀,等等等等,的時候,這對當事人會帶來甚麼影響?

也許這個人不會因為這樣而變回中立或藍絲(坦白說,如果真的因為這樣的『變色』,也可以說他的信念不很堅定),但當運動裡一些dominant的論述佔了上風時,支持運動但又持其他意見的人,可能會更不願意在公共場合表達自己對運動的觀感和看法。當一些對運動的持續發展有建設性,但不符合主旋律的聲音,慢慢在公共討論層面fade-out了,相信這也不是大家樂見的。

在撼動極權的大目標下,「核爆都唔割」(曾)是運動裡一個頗重要的信條,有些紛爭亦的確沒有意義,挑出來的人,只顯得他的小氣;但一些根本性原則性的分歧,非全無建設性,當運動來到了拐點,或處於現時這種被逼停擺的時空,要讓運動走得更遠,這些元素,還是要大家去注視。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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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ghtFu不學無術的香港廢中一枚,被醬缸社會不斷磨蝕的齒輪。珍視香港,也對羊城有複雜的情感。同時遊走Medium、Matters及方格子,閱讀為主,偶爾隨心寫寫,努力練習讀文「斷捨離」,著有《港穗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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