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我的(不)完美人生--第3日

寫一個時刻或一件事，讓你開始懷疑他人所加諸給你的價值觀是否正確。

是與好朋友分手後，我開始懷疑她所說的友誼究竟是甚麼一回事。問題好像不在乎誰對誰錯，而是她不是出於惡意的規矩和自負，讓我有種無以名狀的窒息感。而選擇將表面的和諧撕開之後，內心竟然有一種終於脫離困苦的感覺。內心所有的壓抑好像都繃開照見陽光得到喘息，前所未有過地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這種自由感覺很陌生，也對於自己失去友誼覺得愉快多於失落感到困惑。我開始懷疑那個曾經很好的朋友對我種下的「好朋友應該...」的理想模樣。

這種段友情對我來說是對個人意識的操控多於尊重個體的平等，像是討論一件事情，她沒法接受好朋友之間有不同的觀點，強硬找到統一的觀點和答案，但這不就要屈就了另一方的看法嗎？例如責任和個人意願的爭持下，個人意願必須ground on the basis of responsibilities. 我卻認爲個框架應按個人意願來塑形和建立，責任是一種選擇。想來或許是individualism和collectivism 的爭論，也許我們是本質上/傾向上的不同，即使我對她有包容和忍讓，但她應該是無惡意地不斷擴張自己價值觀，我只有不斷將自己的界線收窄，終於有一天無法再壓抑。

其實我沒有爲自己爭論些甚麼，因爲我好像沒有自己的想法，她說的所有話，按照她的邏輯來看，全部都很正確，我無話可說，好像只說了自己的感受：「我很害怕和你相處，我沒有空間說自己的事，你的所有事情對你來說都很重要，而我的事情和想法好像都沒有任何位置。你說的朋友的責任，讓我覺得很累，不想再聽也不想再表達自己的看法，但你卻不斷強迫我說話亦強迫我認同你的看法，我只是覺得很累。」然後她覺得很委屈，但我對她的同理心已經售罄。

往後的時間偶爾有點悲傷，內心卻很平靜安逸，終於能夠喘息，慢慢思考關於自己的事情、看法和感受，好像才開始擁有自己。她的價值觀對她來說是對的，但各人應該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價值觀，因爲人都有不同的背景塑造屬於自己的系統，我無法完全接受別人的信念，因爲這對我而言是work的對另一人來說卻值得懷疑，但我接受人與人的不同，我覺得每個人都不同就很好，這樣才有討論空間，才能啓發不同的角度思考事情。而我這種價值觀也許只work for me，對需要外部統一價值觀的她來說也許脫離得太遙遠，我脫離了她的個人系統，最終也脫離了同一個體系，獲得了自己的星球。